農曆新年除夕,台灣地區各類政治人物照例是發放一番新年談話,但也照例是「尋常賀詞年年出」,基本上是套話連連,只需將以往歷年的新年賀詞翻炒一遍,改動幾個字眼就「偷工減料」應對過去。但「惟有今年出得殊」,在目前已經看到的政治人物新年賀詞中,有兩個人卻是「嗒落有味」的,而且可能會預兆著這兩人在今後一年以至四年的政治運作方向,因而值得「細嗒嘴嚼」下去。
其一是被稱為「永遠的總召」的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總召柯建銘,於前日深夜在社群平台發文,回顧選後一個月的變化,包括國民黨整黨志得意滿,義和團式荒謬的演出,以及新任「立法院長」韓國瑜主持朝野協商卻博得超值評價,他也以「勢高險隨,位盛危至,福禍相伴」來評論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說是晚近台灣最驚悚吸睛的政治大戲」的這兩起事件。柯建銘指出,其實這只是拉開未來四年朝野攻防之序幕而已,輸贏還早,不用急,勿悲喜,世事如棋局局新,立法院是局局變,局局亂。但看到國民黨整黨志得意滿,義和團式荒謬的演出,是最大附加價值,韓國瑜主持一個最簡單的朝野協商,因與過去形象反差而博得超值評價,「這兩件事我的評語:勢高險隨,位盛危至,福禍相伴。」
因為已經連續當選及擔任十屆「立委」,並連續八屆擔任民進黨黨團總召,因而對「立法院」議事規則極為熟悉,事實上他也確曾是經常在與對手進行激烈的攻防戰中,充分利用自己對議事規則的嫻熟,讓對方敗得落荒而逃。因此,他對「草莽英雄」韓國瑜當選「立法院長」,是不屑一瞥,認為單憑自己對議事規則的熟悉程度,就足可讓職能之一是根據議事規則主持院會及朝野協商的韓國瑜,乖乖地跪拜在自己的面前。這也是在「立法院」正副院長選舉的過程中,柯建銘只是把主要精力擺放在與民眾黨主席柯文哲及黨團總召黃國昌之間的「勾心鬥角」,並不著重於游錫堃與韓國瑜之間的競爭的主要原因。
其實,韓國瑜並非完全不曉「立法院」的議事規則,因為他畢竟曾經當過三屆共九年的「立委」(當時「立委」三年一屆),套用蔡英文的說法,這九年的時間,「一點五個博士學位都修出來了」,不能說韓國瑜並不了解議事規則;何況,在韓國瑜的九年「立委」期間,是「立法院」議事衝突最激烈之時,經常爆發「全武行」的「國會暴力」,成為全球電視的「重點新聞節目」,引發歐美媒體和學者注意,更曾以此獲得「搞笑諾貝爾獎」的「和平獎」,理由是「證明政客們鬥毆比引起戰爭更有政治效果」。究其原因,就是根據《立法院議事規則》第三十條規定,「立委」的發言時間由主席(院長)宣告(通常為數分鐘不等),無法像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國會那樣利用冗長辯論的手段癱瘓議會,因此議會暴力成了「立委」們癱瘓議事的唯一手段,也讓「立委」的鬥毆被認為是台灣地區政治的標誌之一。而就在此段期間,韓國瑜曾經衝上台前猛刮了陳水扁的左臉,讓陳水扁腦震盪住院三天。這就折射了韓國瑜是懂得充分利用議事規則的,也知道「立法院長」該如何處理朝野「立委」的矛盾衝突。
雖然說,韓國瑜於二零零一年在國民黨「立委」黨內初選中,被洪秀柱擊敗而在翌年離開「立法院」,在這二十二年中「立法院」的內規有不少改動,但萬變不離其宗,基本脈絡還在,因而柯建銘是「輕敵」了。更讓柯建銘意想不到的是,韓國瑜會邀請號稱為「國會議事百科全書」的周萬來為「立法院」秘書長,這就讓你柯建銘傻眼了。因此,柯建銘在小年夜的貼文「韓國瑜主持一個最簡單的朝野協商,因與過去形象反差而博得超值評價」,就反映了他「始料不及」及「不服氣」的心態,並聲稱「勢高險隨,位盛危至,福禍相伴」,等著看韓國瑜的笑話,當然也是預兆著柯建銘將會對韓國瑜「報仇咁報」。不過,有周萬來做「軍師」,韓國瑜將必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看瓜」觀眾們就拭目以待,等待著欣賞「立法院」的連場「鬥法」好戲吧。
其二是民眾黨主席柯文哲也是前日深夜在臉書發文,以三百五十二字回顧二零二三年的種種,並對每個決定做出反省,檢討自己是否做出了錯誤的決定,他期許龍年「我們繼續努力,願龍抬頭,人民豐收」。柯文哲以《小年夜的反省》為題Po文寫道:「傳統習俗中,小年夜是過年大掃除的最後時機,其實不只物理環境,心理空間更要清掃。過去一年,是我人生重大挑戰,是否參選二零二四、何時宣布、副手人選、選戰主軸、每一項都是重大抉擇。我感謝在這場戰役中,團隊與支持者全心的付出,但我也在自省,個人是否做出了那些錯誤的決定。」柯文哲指出:「孔子說六十而耳順,意思是要好話壞話都能聽進去,達到『順不輕喜,逆不乍怒』,深入權衡後,再做正確的判斷。這聽起來很簡單,但是不容易。我也只能開放態度,聆聽各界意見,但選戰期間大量且混亂的資訊灌入,要不偏聽又能去蕪存菁,的確很難。然而凡事反求諸己,這就是我未來要給自己的功課。」
這是柯文哲在「二零二四」選後,甚至是在「立法院長」選後,首次聲稱要「反求諸己」,「自省個人是否做出了那些錯誤的決定。」實際上,柯文哲不但是在「二零二四」大選的過程中,反复無常,變化多端,總是認為自己「坐二望一」,甚至喊出「海水退了就知道誰沒穿褲子」,因而導致「藍白合」破局,憑白喪失了擔任「副總統」,及將有多名部屬「入閣」的機會;而且在選後,對自己淪為「老三」不服氣,聲稱如果念大學才能投票,民眾黨一定贏。因而被其曾經的「親密戰友」蔡壁如形容為陷入「否定期」。
現在,柯文哲終於要重要「反求諸己」了,並聲稱「這就是我未來要給自己的功課」。如果他果真能夠徹底反省自己在「藍白合」過程中的錯誤,說不准在四年後,還有「躍上龍門」的機會。
兩岸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