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政府化被動為主動形勢或在逆轉

馬政府處理「反核四」風暴,似是已從處理「太陽花學運」中吸取教訓,當然更可能的是「金小刀」在幕後「發功」的結果,開始主動起來,而且已初步奏效,起碼是已經收到停損止血的效果。馬英九在與執政縣市首長達成「核四」一號機不施工、只安檢,安檢後封存,「核四」二號機全部停工;及「行政院」儘速召開「全國能源會議」,以確保未來供電無虞的共識之後,基本上讓「反核」和「擁核」都有台階下,使得民進黨和環保團體「反核四」的「武功」被「廢」,「下修公投門檻」的訴求也成了無的之矢,就連掀起今次「反核四」風暴的林義雄,也已撤出其「無限期禁食」的「陣地」。就連在忠孝西路的清場中,雖然也使用了一定程度的武力,但反彈聲音並不強烈。或許,這場本來極有可能會危及馬政府管治基礎的政治危機,已經有驚無險地度過。

盡管「反核四」與「太陽花學運」不能完全相提併論,但卻是有著許多共同點,而馬政府的應對手法卻是有著明顯的不同。實際上,在「太陽花學運」初起之時,不知馬英九是輕「敵」麻痺,還是其本身自信性格所為,一直以「自我感覺良好」之態堅持己見,拒絕與學生代表及民進黨領袖見面,甚至將政治危機當作是政治權鬥工具,要以「院際會商」一招來剝奪王金平的「警察權」;而今次則是林義雄剛開始絕食就主動前往探視,並邀請蘇貞昌到「總統府」對話,盡管「雞同鴨講」,好像小孩子吵架般,但畢竟予人不同以往那種「倨傲」的感覺。而且,馬英九不斷「安內攘外」,深知「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吸取王金平不配合的教訓,首先穩住內部,先是透過國民黨黨團會議,統一了本來因地域關係而對「核四」持有不同態度的南北「立委」的口徑,緊接著召開執政縣市首長會議,「綁架」了已經表露出與馬政府觀點有較大差異的朱立倫等地方諸侯,形成可繞過「公投」的「停工封存」共識。緊接著進行「攘外」,以「一手硬一手軟」的手法,在靈活調整對「核四」政策,甚至不惜「自打嘴巴」地部分否定前一天的「沒有核安,沒有核四;沒有核安,沒有公投」十六字方針,後退到停工封存的同時,祭出強硬手段,使用適當武力,對盤踞在交通樞紐忠孝西路的數萬「反核四」群眾進行強力清場,似是要以實際行動展示,自己再也不是「跛腳馬」和「軟腳馬」 。

實際上,馬政府在採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後,政治態勢似乎是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並向著有利於馬政府的方向發展。盡管仍然有人質疑馬英九與國民黨執政縣市首長所達成的兩項共識,是「假停工真拖延」,但卻已突破原先輿論「一邊倒」的困境,爭取到較多的支持其處置「核四」決策的民調,甚至是反超前了反對的民調。最明顯的是在對忠孝西路進行清場,並沒有多少人進行質疑,而警察們似乎也像打了雞血針般勇猛,甚至還把曾經不可一世「不能碰觸」的林飛帆抬進警車,還向其怒吼「你不要打人喔」。這在「太陽花學運」中,是根本不可能想像的事。對於原先在「太陽花學運」期間被視為「公民不服從」的違反法制行為,正能量也開始發酵,國民黨「立委」蔡正元的座車遭人阻擋,擋車人卻反誣「立委汽車撞人」,但「行政院」秘書長下令,凡是阻擋「立委」座車者,一律以現行犯論處。對於有人攜帶小童參與「佔領馬路」,國民黨「立委」也敢於嗆聲,指斥這是「人肉盾牌」,並建議修法予以禁止。郝龍斌在下令對忠孝西路實行清場後,理直氣壯地與民進黨市議員對嗆,直斥民進黨有本事帶民眾上街頭,沒有本事把人帶走,要脅、綁架北市民生活、癱瘓交通,「這跟劫機有什麼兩樣?」

這一切,顯示事態正在悄悄發生變化,正能量開始彰揚,曾經受到推崇的「公民不服從」,正在輿論上走向反面,成為破壞法制的同義詞。盡管民進黨還不甘於其攻勢受挫,還將繼續纏鬥下去,但起碼其力度將會大為被削弱。

正在此時,這場「風暴」的「風眼」--林義雄,昨日的行動頗為詭異。一方面,他一大早就離開義光教會,前往宜蘭祭祖;另一方面,在祭祖返回義光教會後不久,又乘坐原車到台大醫院調養,而且將所有「禁食」的「道具」統統收攤。既似是要「保住自己條命」,但卻又聲稱「禁食並未結束」。

這是一對矛盾的「肢體語言」。實際上,對其祭祖之行,許多人都按照閩南人的風俗,以為他是「以死明志」。實際上,民進黨「立委」管碧玲就在臉書上貼文表示憂心,將此行為解讀為「辭公媽、嘸回頭」,因而表達了「無限驚恐!」的心情。這或許是有一定道理。但為何又要到台大醫院進行調養呢?既然是「以死明志」,就應繼續絕食下去,抗拒一切治療。與林義雄同屬「宜蘭幫」的民進黨「立委」田秋堇不是說,林義雄已表示若遭強制灌食,就會求死嗎?為何自己又要跑到醫院接受治療並收起所有的「禁食道具」,好像是「收兵回朝」呢?

這真的是很難解釋。或許,林義雄是將馬政府的「停工封存」當作是對自己「禁食訴求」的正面回應,儘管並不完全,但也宜「見好就收」,養精蓄銳以備轉入「第二階段」,「再次出發」。倘果如此,這就可以解釋他「收拾道具」的原因。至於「祭祖」,則有可能是說明心跡,告訴列祖列宗,已經「完成任務」。

畢竟,林義雄已經爭取到了「核四」停工並封存,而屆時要重新啟動,按「公投」的高「門檻」,將難以跨過,這幾乎已等於是「廢核四」,比起民進黨執政那八年,對他三度進行「千里苦行反核四」都視而不見,不但是宣佈「核四」復工,而且更是不斷追加預算,已經總算將他的訴求當作是那麼一回事了。就此而言,可能在林義雄的心目中,民進黨還不如馬英九,民進黨人的那種惺惺作態,直令這位因為不滿扁政府的所作所為而宣佈退出民進黨的「聖人」作嘔。只有曾率先下令「停建核四」的張俊雄,才是他的知己好友,因而當張俊雄昨日上午手持當年向「立法院」說明的《核四電廠停建報告》三度探視他,並告訴他「為了台灣人勇敢地活下去」,共同面對台灣未來沒有核電的挑戰之後,終於「大徹大悟」,離開了他的「禁食聖地」義光教會。

就此而言,民進黨在這場「反核四」風暴中,似乎是並沒有討到多少便宜,不但是討不到林義雄的正視,因為民進黨自己也非理直氣壯,也帶有「原罪」,如果能停建,在其八年執政期間就完全可以實現,現在「核四」已經差不多建好了,才又「發功」,似是並不「厚道」;而且其「下停公投門檻」的終極目標,也被擋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