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台灣刑警局長侯友宜將訪問大陸說開去

台灣《聯合報》昨日報導,台灣「警政署」刑事警察局局長侯友宜將以「兩岸警察學術交流」名義率團訪問大陸。侯友宜這次訪問大陸,將建立兩岸打擊犯罪熱線,請中共協查潛逃大陸的台灣三百多名重要逃犯及通緝犯,其中包括已在大陸落網的槍擊要犯吳斯文、槍傷檢察官的「販毒教父」黃上豐等人回台受審。《聯合報》還特地指出,一九九四年五月,侯友宜在刑警局偵二隊長任內,曾以「海基會專家」名義赴大陸杭州參與受兩岸矚目的「千島湖慘案」偵辦;事後協助侯友宜等人訪問大陸的多名中共公安也赴台訪問,侯友宜一樣熱烈招待,雙方建立良好互動關係。《聯合報》說,事隔十一年,侯友宜將以刑警局長身份再度訪問大陸,受到注意。

不提侯友宜十一年前曾參與「千島湖事件」偵辦猶自可,一提起此事,當即喚起人們對侯友宜當時在杭州及淳安的不甚友善態度的回憶。──許多對兩岸關係發展史較有研究的人都認為,自開放兩岸探親、投資政策後,兩岸關係從友好、熱絡,大多數台灣民眾以「中國人」為榮,並關心大陸同胞福禍,熱情賑濟華東水災,逐漸轉變為冷漠、緊張,許多台灣民眾的「身份觀」發生變化,並對大陸自然災害持抱「不理他人瓦上霜」態度,是以一九九四年為轉折點。其中,當然是以李登輝與司馬遼太郎對談,發表「生為台灣人的悲哀」的「獨台」言論,是這個轉變的理論支點;而「千島湖事件」則是促成這個轉變的現實條件。侯友宜則在「千島湖事件」的惡劣影響中,客觀地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

實際上,據大村文化出版事業有限公司一九九八年二月出版的《天龍特警侯友宜》一書所載,一九九四年三月三十一日的「千島湖事件」案發後一個月,在輿論強大的壓力下,台灣海基會不得不組織一個由副秘書長許惠祐帶隊,包括法律、法政、火場鑑識、刑事專業專家在內的「調查團」,前往大陸千島湖進行實地勘探。侯友宜、翁景惠這兩名現職高階警官,是「調查團」成員之一。出發前,侯友宜就以「中共湮滅証據」的主觀成見,搜集有關「証據」,並將之攜帶到千島湖現場,準備將之作為「揭穿大陸辦案專家說謊的秘密武器」。在到了杭州後,海基會嚴格執行「了解案情,追究責任;要求道歉,進行索賠」的定位,與大陸相關官員協商。但侯友宜卻以「刑警專家」的專業身份,提出許多「案情疑點」,反駁大陸警方的結案報告,並就此要求讓其前往案發現場勘查。以侯友宜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台灣的刑警直接到大陸「辦案」,已包含有台灣治安人員在大陸進行「準司法調查」行為的另一層意味。

在侯友宜咄咄迫人的質問之下,大陸海協為了避免太多的「拒絕」而弄壞這次兩會的會面氣氛,造成美國等外國媒體不利於大陸方面的報導,同意侯友宜等人前往千島湖案發現場實地勘察。但他在看到因已結案而已清掃的「海瑞號」時〔此時距案發已有一個月零九天〕,竟當即以台語說:「幹!還看什麼,回去算了!」後來,許惠祐根據他提供的「專業」意見,在現場記者會上提出了「七大疑點」,逐一質疑大陸警方的偵查報告。返回杭州後,在兩會專家的討論中,侯友宜又態度強硬地質疑大陸的刑警專家,連跟隨採訪的台灣媒體也形容他「執著」、「剽悍」、「火爆」。《天龍特警侯友宜》一書更形容侯友宜「頻叫對手招架不住,氣勢凌人,更敢於戳破中共公安人員公然說謊的膽識,讓中共公安官員當場難堪」。由於侯友宜的這個態度,使到部份台灣民眾對「千島湖事件」及大陸方面的處置方法更加不諒解,從而認同李登輝對大陸當局「土匪政權」的污篾之詞。

如果說,侯友宜當時因海峽兩岸的刑偵制度及技術手法並不一致,以台灣警方的查案習慣來挑剔大陸警方對「千島湖事件」的辦案品質,是屬於專業角度的差異,仍是可以理解的話,那麼,在二000年的「總統」大選中,他率領刑警局部份警員公開宣言支持陳水扁,並在二00三年一月的第二波「集體入黨潮」中正式加入民進黨,及在偵查「三.一九槍擊案」的過程中,不顧廣大民眾及媒體的質疑,一口咬定是由本身是「挺藍」的陳義雄作的案,就並非是「專業判斷」,而是屬於政治立場範疇的問題了。──其實,早在陳水扁任台北市長、侯友宜任台北市政府警察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時,侯友宜就已是陳水扁的忠實支持者。因此,陳水扁親筆為侯友宜題詞:「侯大隊長的為人可說是『仗義英雄膽,治安急先鋒』;他與市府警察同仁們的辦案經歷,更為警界緝兇寫下了傳奇的一頁!」《天龍特警侯友宜》一書出版時,特意將陳水扁的這個題詞,及陳水扁與侯友宜一起研究工作的照片,編作扉頁。雖然該書出版時,陳水扁尚未當選「總統」,因而這項編輯作業不能完全說是「應景之作」,但也應視之作為陳水扁「忠實擁護者」的回饋心聲。

當然,以胡錦濤「軟的更軟」、「擴大團結面」的爭取台灣民心政策考量,不能因為侯友宜是陳水扁的「忠實擁護者」,就拒絕他到大陸進行專業交流。畢竟,侯友宜現時擔任的刑警局長職務,對於兩岸攜手共同打擊刑事犯罪活動,起關鍵作用。站在打擊跨境犯罪活動、維護兩岸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角度,就應是「不管白貓黑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相反,北京如能以真誠態度加強與侯友宜所領導的台灣刑事警察系統的合作,最大限度地打擊兩岸跨境刑事犯罪活動,並互相遺返潛逃到對岸的犯罪嫌疑人,使到侯友宜的刑警系統獲得較佳政績,還可能將會促使他矯正自己對大陸警方的偏見,大陸警方又增加一位重要的台灣朋友。尤其是趁這次侯友宜「送上門來」的機會,予以「熱烈招待」,建立「良好互動」關係,就無論是在刑警專業上,還是在反對國土分裂的政治大前提之下,都是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侯友宜盡管支持陳水扁,但很可能是兩人在台北市任職之時,由上下級互信關係而形成的私人感情,並不涉及統獨理念問題。實際上,直至如今,並未聽過侯友宜發表過什麼「台獨」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