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選競爭態勢看綠藍兩黨骯髒政治

時序即將踏入三月。按照《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的規定及以往操作慣例,台灣地區的第十二任「總統」、「副總統」選舉應是在明年三月的第三個星期六亦即三月十五日進行。因此可以說,一踏入三月份,就等於是距離「總統」、「副總統」選舉投票日子只有一年的時間,各政黨應當開始進行候選人初選的活動了。實際上,民進黨、中國國民黨等已確定將會參與角逐的政黨,都將初選參選人的登記作業,安排在三月間。

到目前為止,民、國兩黨有意參加「二00八」角逐的人物,都已浮出水面。在民進黨方面,「四大天王」中已有謝長廷、游錫(方方土)、蘇貞昌宣佈參選,呂秀蓮也正在評估自己參選的實力和宣佈參選的有利時機。倘若呂秀蓮也宣佈參選,就將使民進黨呈現四人參選的「爆炸」局面,為民進黨創黨及「總統」民選以來之首見。有人認為這是「天王」們野心畢露,但從民主政治角度來看,倒是折射了民進黨「爭民主」的本義。關鍵是在於當初選結束,產生了正式候選人之後,其他的曾有意角逐者,是否口服心服地支持黨推出的候選人並為之輔選。而從民進黨的參選歷史看,除了是另行脫隊參選者如許信良等人之外,基本上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從「四大天王」各人的資質條件看,黨內資歷和個人能力都比陳水扁強的謝長廷,因在歷史上曾多次相讓陳水扁,而使黨內不少人產生要補償謝長廷的心理。再加上在去年底的台北市長選舉中,謝長廷明知不可為而為,保住了民進黨在台北市的基本盤,並讓陳菊打出「高雄經驗」的旗號而戰勝了實力較強的黃俊英,因而在黨內受到普遍尊敬,亦即黨內支持度較高。謝長廷的弱項,則是因已無任何公職,手中未擁有任何行政和政治資源,在競選過程中缺乏組織和財政奧援,也無法「政策買票」。

游錫(方方土)本來是在「四大天王」中資歷和實力最弱者,不但是學歷最低,而且是能力最弱。如以「汰弱留強」法則衡量,他一早就應被踢出局。但在陳水扁的眼中,他的弱項卻成了強項,因為倘若他能當選,正好讓自己可以做「兒皇帝」,進行「垂簾聽政」,透過控制游錫(方方土)而繼續操弄台灣政事,以繼續進行尚未完成的「公投制憲」等「大業」。而且,也不用擔心強悍者繼位後,為突出自己的政見魄力而對之進行「鞭活屍」。再加上在去年的「罷免案」及「紅衫潮」中,「四大天王」唯有游錫(方方土)忠心耿耿「護駕」,更使陳水扁放心。因此,在過去十多天的民進黨內「總統」初選前哨戰中,陳水扁對游錫(方方土)給予了頗多的關注、呵護及加持。說不準,本來是實力不強的游錫(方方土),將會成為一匹「黑馬」。而游錫(方方土)作為民進黨主席,也掌握了黨機器,這對他也是一大利多因素。

本來,在「四大天王」中,蘇貞昌的實力最強,也是在民進黨外人氣最高者。因而應是民進黨「四大天王」中參選「總統」勝算最高者。但正因為蘇貞昌太有主見,也太有能力,再加上他與民進黨內的「紅衛兵」--批「扁」最激烈的前「新潮流系」過從甚密,因而也是陳水扁最不放心者,陳水扁對他的不放心,更甚於呂秀蓮。因此,民進黨內有不少人私下議論,蘇貞昌能否出線,將取決於黨的「永續執政」最高利益能否戰勝陳水扁的個人私心。

這種「四大天王」互不相讓,都要參選但又都不願當「副手」的激烈競爭局面,正是便於陳水扁操弄「恐怖平衡」,並重建個人管治權威、延續自己政治生命的絕好機會。但是,又不能操弄過度,以防引發內訌甚至分裂。因此,陳水扁先是以「抓龜」的玩笑話來緩和氣氛 ,後又釋出在民調最高二人中協調正副「總統」候選人的試探氣球。但不管是何種方式,陳水扁要彰顯他「操之於我」的心態,均昭然若揭。

至於中國國民黨方面,目前的王、馬相爭狀況,可說是另一種類型的「國民黨的悲哀」。--國民黨淪為在野黨都已七年了,仍不知自己淪落的真正原因,仍然要重蹈個人私心、野心喪權的覆轍。

本來,如果是常態競爭的話,王、馬之爭倒也是民主政治的體現,反映了國民黨終能從以前的家長制的陰影中走出來。但問題是,圍繞著王、馬之爭,牽扯了太多的派系利益及個人私心。尤其是在馬英九被起訴後,黨內竟有人幸災樂禍,恨不得要把被民間普遍視為國民黨「光復政權」唯一希望的馬英九踢出局。這種「排馬」心態,近日到了極致。王金平借地方派系人士的口,提出了對馬英九「當選無效」的憂慮,質疑馬英九極可能會被判十年以上的重罪,而依《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第二十六條規定,屆時司法機關可提起「選舉無效之訴」。

這種論調,大有「滅自己志氣」之勢,未審已先為馬英九定罪。其實,馬英九所面對的問題,民進黨「四大天王」也同樣存在,為何民進黨人就不擔憂這個問題,而偏偏是王金平借「地方人士」的口來大肆宣揚?何況,以台灣地區的司法制度,是三審定讞,一、二審即使被判有罪仍屬「無罪推定」。這就為馬英九可避過「選舉無效之訴」提供了時間和空間:一方面,三審定讞通常要花上兩、三年的時間,能讓司法機關提出「選舉無效之訴」的時間點不多;另一方面,即使一、二審有罪,三審完全將之推翻的前例比比皆是,甚至是因「歷史共業」問題,連一審也難以判罪。

因此,國民黨的「競爭」,已超越了常態的民主競爭。而從另一角度看,這又折射了國民黨內只得馬英九一名戰將,倘他夭折國民黨「恢復藍天」就將無望的窘境。與民進黨內有「四大天王」,而其新一代接班群也正在崛起相比,這更是國民黨的悲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