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務運輸司司長劉仕堯昨日再度公開「亮相」,以「促進房地產市場可持續發展工作小組」組長的名義,出席澳門特區政府召開的新聞發佈會,並宣佈推出一系列穩定樓價的措施,以為目前的房地產熱降溫。
自有葡文報章以「社論」形式爆料劉仕堯將於今年十二月「離職」後,劉仕堯曾一直「神隱」,連特區政府舉辦的國慶酒會這樣重要的場合也不見蹤影,因而引發社會熱議,相當多不利於特區政府的傳聞不脛而走並持續發酵,眼看就要釀成嚴重影響澳門社會穩定和特區政府形象的政治危機。為此,除特首崔世安和特首辦、工務運輸司司長辦公室出面予以澄清之外,劉仕堯還先後在善豐花園事件現場和昨日的記者會中露面,以「亮相」方式進行「闢謠」。實際上,昨日在記者會中就有媒體提問「離職」的問題,而劉仕堯則回以「絕無此事」。——其實他的以出席重要政務活動的方式來「亮相」,這本身就是一種「闢謠」的絕佳藝術,以事實來作出回答。
其實,據說特區政府昨日召開的記者會,其本身就是為劉仕堯「的亮相闢謠」而精心設計,並籍著由劉仕堯本人宣佈推出促進房地產市場持續健康發展的系列新措施,而為他本人「加分」,以抵消前一段時間社會上對他的種種負面評議。實際上,近期房地產市場的畸形發展,樓價「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如脫韁野馬般疾走,進一步拉大與普羅大眾的收入及購買能力的距離,從而成為近期民怨再次燃燒的主要成因之一。因此,由劉仕堯來宣佈特區政府的新措施,這除了這項政務本身就是屬於劉仕堯的行政主管範疇之外,也是以體現特區政府「以人為本」、「行政透明」的施政理念的新措施,來「加持」劉仕堯。特首崔世安在日前被問到「劉仕堯將離職」的傳聞時,還表示過幾天他將會就遏止過熱樓市出席記者會,來有所明示,擺明要是「做球」給劉仕堯,這可見特區政府的用心良苦。但「人算不如天算」,卻在即將舉行記者會時,突然發生了善豐花園事件,而「迫使」劉仕堯提前露面,使其在昨日記者會「突然亮相」的精心設計效果,有所削弱。不過,他在善豐花園現場中的提前露面,因是屬於「救災」性質,其「以人為本」的效果更強,這兩次「亮相」就收到了原先並沒有預料的「加疊」作用,相得益彰。
與歐美國家因全球復甦進程緩慢,更受金融危機影響,當地的房地產市場陷於低潮相反,屬於一個中國框架之下的兩岸四地,房地產市場卻是逆勢上揚。四地政府都採取了若干措施,予以阻遏降溫。內地的措施還十分嚴苛 國務院對某些地方政府陽奉陰謀,暗推房地產的做法予以嚴厲批評,甚至予以法律處分。而在我們澳門,劉仕堯曾於兩年前提出了十項措施,因而被稱為「劉十招」,但由於受到種種內外因素影響,效果並不顯著,因而被虐稱為「流十招」。
其實,「劉十招」初實施時,還是起到一定作用的,一些炒家紛紛「躂訂」,樓宇交投有所回落,就是明證。但不旋蹱,樓價又從「企硬」而轉向急升,到今年第二、三季更是熾熱。其原因很多,外來因素是熱錢到處流竄,現在美國又採取「QE三」措施放鬆銀根;而內在因素則是居民收入提高,改善居住品質的意願強烈,及外來勞工對租賃市場的需求也甚殷。
但不可忽略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心理因素。就是不少居民懷有「唔買就笨」的心態,「先下手為強」地加入搶購行列。這當中不排除有地產商以「造勢」方式來推波助瀾,添油加柴。因而一些嗅覺靈敏的青年,曾到採取非傳統方式營運的外來地產商的舖位前「睡臥抗議」。
而「劉十招」將舖位、寫字樓、車位排除在外,也導致舖位和車位的交易價急升。這就導致舖位租金急升,逼得許多中小企無法繼續生存,使得原本已經呈現於「經濟適度多元發展」相悖的經濟原況,更為嚴重。相反,一些住宅和車位、寫字樓單位卻是「有價無市」,或是售價與租金的比例嚴重脫節。比如,一個交易價高達六、七十萬元的車位,租金才是一千幾百元,遠不符合價值比例。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政府出手遏制房地產熱,必然會觸及某些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從而向政府施加反壓力。本來,特區政府長期以來就是採取向地產商傾斜的政策,採取了一系列非市場措施來幫扶地產業,例如剛回歸時為了幫助地產商消化滯銷樓宇單位,強化了「置業移民」措施,而「門檻」又定得過低,使得不少地產商得以解脫,但卻將中低價樓宇的交易價推高,損害低收入居民的居住權益。此時並不見地產商說「要尊重市場規律,不要插手幹預樓市」。而當民怨極大,政府不得不「出手」遏制房地產熱了,這些既得利益勢力就跳出來說是要「尊重市場規律,不能插手幹預」了。
這顯然正是劉仕堯感到「裡外不是人」、「吃力不討好」,因而傳出「離職」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以劉仕堯較為老實的個性,很難在既得利益勢力與社會訴求之間尋求平衡。
但劉仕堯在特首崔世安支持下,仍是排除幹擾,推出了新的房地產降溫措施。希望能有效地鞏固金融業的穩定性,進一步加強風險管理,並加重投機炒賣的成本,降低資產泡沫化的潛在影響,規範房地產市場運作機制,以促進澳門房地產市場穩健發展。這些措施包括收緊本澳住宅的按揭成數;.建議把特別印花稅的適用範圍擴展到商舖、辦公室及車位;.建議向法人及非本澳居民在購買住宅單位時再徵收額外印花稅;.建議對現時政府扣減房屋稅的措施,今後只適用於本澳居民;.加快推進「萬九公屋計劃」外的公共房屋興建;研究重建政府部份公共設施,興建綜合性的公共設施及公共房屋;優化私人建築批則工作;與業界研究訂定樓花銷售指引等。
但正是有著上述的背景,也就註定了「劉八招」與「劉十招」一樣,雖然能在短時間內收到一些成效,而在長遠來說卻是將難以起到較好的效果,只是一種「心理安慰」的效果而已。實際上,「劉八招」只是一種變相的「澳人澳樓」政策,雖然對外來投機者有一定的阻遏作用,但對本地房地產商人,仍未能發揮阻遏作用,尤其是財雄勢大的投機炒賣者,反而得益,暗中感謝政府幫助他們「徹低」那些實力較弱的炒賣者,讓他們得以進一步壟斷澳門的房地產市場。
那些手中掌握有大筆資金的外來投機者,因為無須向銀行借貸,也於他們無損。即使是需要向銀行借貸,因為一來利息低下,借貸成本不高,二來樓價上升幅度遠高於「劉八招」的負擔,也於他們無損。實際上,據政府公佈的資料,從去年四月到今年八月的一年零四個月內,澳門樓價已上升了百分之二十二點二,按此速率,即加收了百分之十的印花稅,仍然有百分之十以上的「賺頭」,利潤率高於博彩業以外的其他行業,還有「奔頭」。只會偷笑「劉八招」是「小兒科」而已。